這件事已經是兩天前所發生的事情了,至今仍在自己的心中餘波盪漾不停,除了深刻意識到生命的脆弱外,對於人性面上的懷疑,讓我深深對以前所被告知、教導的價值觀,徹底被扭曲,讓我產生了「助人,真的是正確的表現」嗎?難道,「冷漠,才是保護自己最佳的作法」嗎?





週二回家的路上,寒流威力不斷讓我無心在公司裡多停留一步,只想早日回家休息。就在一個直線的機車路道上,貨真價實的車禍現況宛如現場SNG的播送下,以慢動作呈現在我眼前。一台急欲想從快車道切換到慢車道的休旅車,在不注意後方來車的情況下,硬駛入慢車道,而在慢車道上的機車,通常因為沒有汽車的駛入一定會放快車速行駛(連我都會騎到80),就這樣,車禍就發生了。



休旅車先迎面撞上第一台機車,第一台機車就連車帶人被撞飛出去,人被撞飛後,就波擊到第二台機車,所以第一台和第二台機車就這樣翻倒在地,跟在最後方的我,眼見休旅車車主良心大發,將休旅車往路邊靠過去,查看車禍的狀況。由於,那條路上很多汽車駕駛員總是很喜歡硬闖慢車道,每次看到這種情況心裡總會想著:「總有一天會撞到機車!」,那天眼見車禍發生,忍不住火氣實在很想痛罵休旅車車主,但車主已經不知所云地唸唸有詞說:「我確定沒車才切過來的...」。



本想不管車禍早點趕回家吃飯,但是路過的民眾沒人停車下來協助,於心不忍的我就將機車靠邊,趕緊先確定車禍地點後就報警了。老實說,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因為車禍報案了,告知車禍方位並知會務必派救護車,因為擔心就等著警察和急救人員的到來才敢放心離開。



傷者被人抬放在一旁,眾人在車禍現場東瞧西望,每個人都像是怕招惹麻煩似得掩瞞與傷者的身分,傷者躺在地上拼命地哀叫著,大喊著:「我好痛喔!我的腿好痛喔!」,一副感覺像是飆風少年般的樣子,遇到這種事,就變成柔弱的病患,哭天喊地哇哇大叫,頓時讓我覺得男人也不過是像小孩一樣的人...



過了沒多久後,急救隊來了,再過了5~10分鐘後警察也來了,因為車禍狀況實在很混亂,警察一到剛剛在現場圍觀的人全部都跑走了,只留下我和肇事人、傷患,呼~好冷喔!警察一一為我們留下電話,當問到我時,我遲疑一下,因為車禍的確切發生我完全不太清楚,只是一個報案者,比起現場其他的男人,我從頭到尾留在現場,還協助指揮交通,警察對我說:「以後有需要你的地方,會在打電話給你」,我心頭寒了一下...



小時候,老師和長輩們會教導我們「當有人有麻煩時,要記得助人一臂之力」,不知道從何時開始,我們接收到這樣的資訊:好心去車禍現場協助卻被當成肇事者,好心去協助人卻被對方汙陷,明明是對方錯誤好心給予協助卻被反咬一口...。什麼時候開始,這個社會的道德價值觀開始扭曲變形了...



明明幫忙救助就是一件好事,為什麼我腦子裡想到的都是「如果留下電話,肯定有人會來找我麻煩」,小時候的我絕對不會這樣想,為正確的理念而戰鬥,為道德的傳統而挺身,難道在成長的過程中,我也被扭曲的世俗觀給擊倒了嗎?為了"保護自己"不得不用冷漠來偽裝自己,為了能"全身而退"不得不擺出孤寂的臉孔,免得下個受害者就是自己。



最近想到這種扭曲的價值觀,不得不為自己這種軟諾的想法而感到羞愧。反觀,當大人們自己都有著自私自利不管別人死活的想法,未來,我們到底要用什麼樣的立場來告知孩子們,什麼是對什麼是錯,是要當熱心助人卻反被人咬一口的大人?還是要當冷眼旁觀只會看看著別人死的大人?



但,未來似乎慢慢朝向錯誤的方向前進了...



(題外話)
事故發生的當晚,我不想聽到家人們對我此番行為的冷嘲熱諷,在晚餐上對於此事幾乎未提,隔天,以不確定的疑惑心情在微網誌中發表出讓我感到可恥的想法,但換來的是朋友們的支持與鼓勵,或許,未來並不會變得很糟,至少有不少的大人還知道什麼叫「正確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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